,周围的观众们看得是目不暇接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严世蕃对面的两人神色越来越凝重,不一会儿,冷汗就浸湿了衣襟。
反观严世蕃,嘴角已经带上了笑。
冷笑。
不一会儿,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声:“赢了!”
严世蕃一个人,竟然完胜了对面两位赌客,赢了足足三百银子。
周围一群人看着严世蕃,原本愤恨和畏惧的眼光中又多了点羡慕。
严世蕃却一概无视。
等店小二屁颠儿把银票送上来,严世蕃抬手打断了他:“不要了。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,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严世蕃,几乎连呼吸都忘了。
“不要了”是什么意思?
好不容易赢到的银子,说不要就不要了?
周围看客不禁咂舌。
严世蕃语气轻悠:“看你坊里也穷,这点银子,就留着给你们多置办几张赌桌吧。”
严党是掌控整个大明国经济命脉的大家族,朝廷里最肥的肥缺,也都在严世蕃及其党羽的手里,这个赌场一辈子的盈利,都不够严家塞牙缝儿的。就连严世蕃手上一个扳指、一件衣服,都能抵得上在场所有人的家底儿。
严世蕃的举动无疑是告诉所有人,老子有的是钱,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物,老子都不稀罕。老子做的都是国家的大生意,来这里不过是玩玩,消磨时间罢了。
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,他偏头,看了眼站在一旁切切望着他的小姑娘:
“萧诗晴,走了。”
“……喔。”
萧诗晴赶紧紧紧跟上他,二人径直穿过人群向门外走去,下了酒楼,来到了繁华的大街上。
萧诗晴偷偷瞄了严世蕃一眼,即使出了气,他的心情却不怎么好,脸上一直挂着冷笑。
见他不高兴,萧诗晴也没心思看路边的摊子了。
“严世蕃,你生气了?”
他不答,依然冷着脸走。
少女加快脚步,走到他面前,语气有点软软的:
“他们怕的是陆炳,又不是你。你别生气了。”
其实萧诗晴心里也有点气愤,当时赌坊里看客的那些话也太过分、太伤人了,居然直接当着他的面说什么“趁早离他这种人远一点”,连她也听不下去了。
严世蕃今天只是来玩玩,并没有惹到他们,何况陈书月一事她是知情者——他何尝逼迫过陈书月自尽?
流言蜚语向来是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,一个名声差的人,无论做了什么样的事,在大众眼里都始终是恶人,即使行善也会被怀疑图谋不轨。
严世蕃略带惊讶地看了萧诗晴一眼,似乎奇怪她居然会安慰自己,便听她接着道:
“你可是成大事者,朝廷中那么多高官你都不放在眼里,又何必在意这些市井之人的议论。”
由于萧诗晴有点心急,这声音在严世蕃耳中竟分外好听,还带着些撒娇的意味。
少女眸子晶莹润泽,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,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却无法抗拒,她的善良一点点浸溶进他心底。
所有人都厌恶他,所有人都惧怕他,只有她……能够这样包容自己,理解自己,安慰自己了吧。
他心里低低地苦笑。其实这些我从来不在意。我在意的……只是他们当着你的面说出这些话。
表面上,严世蕃虽仍冷着脸,冷笑却终是淡了。
他语气闷闷地开口:
“我没生气。”